【 霍金在书中提到了“人存原理”这个概念,其释义为:我们看到的宇宙之所以是这个样子, 那是因为我们的存在。科学工作的一切活动如果脱离了人的存在,就不会有任何意义可言。 人存原理告诉我们,我们对宇宙的认识和描述,都带有我们人类特有的认识能力。我们之所以看到宇宙是这个样子。是因为它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会在这里去观察它。】

  “咦~~快点啊!”
  “呦~开始了~~~!”
  拨开一支遮挡了视线的满缀着桃花的枝条,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了满满一地,飘飞的花瓣帘幕后面,两个孩子映入眼帘,在孩子中间的是一只古旧的陶碗,陶碗里有两个蛐蛐,原本在东南角一个,西北角一个,现在都跳到碗正中间了,在碗东边的孩子戴着天蓝色鸭舌帽,手里拿着塑料制黑色手枪;在碗西边的孩子扎着一绺一绺的小辫子,头发略微发黄,手里握着一把桃木制一榨长一指半宽的剑,当剑刃朝着东北、西南方向,剑柄朝着东南方向时,会看到剑脊上面从左到右刻着古体字“水流山高”。
  意料之外,必然之中,一个男人走过,看到了他们,但是没有打扰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曾提起过。

  一粒葡萄籽无意中坠落,无声无息,风、雨、脚步、马蹄、把它深深埋在泥土里,它埋怨、控诉、心底严重的失衡,风声化作低吟,雨水溅做泪花,它不服啊!为什么只是自己,而没有相像的兄弟姐妹?为什么被活活的欺负,而没有一丝丝的同情?难道自己的一生注定埋没于此,无人垂怜,无人注视,有的只是肮脏的马蹄铁、鞋底板。较弱的它能改变什么呢?注定如此,注定如此······

  在孩子玩耍的正南方向227米处有一座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城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交通线路如密密的渔网一般,但,整个城市,只有一座桥…···在城市的西北角有三个17层楼高的烟囱楼东北~西南一字排开,累的气喘吁吁。据说,这个城市只刮东南风,只刮东南风。顺着似乎卷着桃花瓣的浓浓白烟望去,约莫着大约6公里处有一座山,在英文里算得上是mountain,而不是hill,如果没记错的话,名叫卑黎梧。没记错,确实是卑黎梧。烟、云、雾混在一起,你也辨不清哪是烟、哪是云、哪是雾······
 &emsp男人看了一下表,11:04。卸下自己的背包,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只刮东南风呢?究竟是为什么呢?”低头,陷入另一个世界徜徉,一片桃花瓣划过鼻尖。蓦地感觉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并听到娃娃音一样甜美的声音:
 &emsp“ 如果它不总是刮东南风的话,你就不会问为什么这样了,不是吗?”
 &emsp男人回过头笑笑,好奇地问:“你也知道?”
 &emsp“嗯。”
 &emsp是的,世上有多少这样的事呢?当它们按照不同常理的方式发展,我们总想问“为什么”,可答案往往就是这么简单。不是吗?我说“没有完全相同的桃花瓣”,你问“怎么可能,为什么?”;他说“有长在空中的葡萄蔓”,你又是一样的惊讶。你很疑惑,我也很疑惑。

  经历了太多痛苦,满身泥泞的葡萄籽不再抱怨命运的不平,不再埋怨上天的不公,一切既已发生,也就发生了。我们控制不了寒风冷雨,我们却能改变自己的态度,对人、对事、对世界。葡萄籽开始积聚力量,反抗生命,它利用微弱的阳光、浅渗的雨水、大地轻微的震动、甚至路过孩子的笑声,开始反抗,虽然细微,但命中注定它会与众不同,敢于抗争的生命,怎会轻易凋败? 胚芽小心翼翼地,一次一次的试探后,冲破一重种皮,和土壤来了个亲密接触,它感到了微弱的光,向上,向上,再向上······

  女人放下背包,面向太阳,事实上也是面向男人,上臂与肩膀齐平,下臂向上举着,在风中摇晃,男人这才有机会端详这个戴着眼镜的女人,脸上、手上的皮肤很白、很细。戴着紫色的画有桃花瓣的帽子,围着紫色的围巾,穿着紫色的夹克、紫色的牛仔裤、紫色的运动鞋,甚至连眼镜框都是紫色的,当然,也背着一个紫色背包。女人又面朝西北坐在背包上面,两手托腮,胳膊肘各抵在双膝上,眯着双眼望远处的卑黎梧山,像是在听一曲古筝,又像读一首古诗,品一幅名画······
  男人不自觉的面朝东南而坐,从内侧袋里缓缓取出一只烟,掏出火柴,眼前一阵明亮,烟,点着了······其实男人吸烟从来不过肺,只是简单地为了解解乏,有点男人样。

  那粒葡萄籽所蕴含的葡萄蔓顺着身旁的一棵不知是谁运到这里的死去的胡杨的躯干蜿蜒前行,艰难而自信的伸展。不知过了多久,只记得那是三月底四月初的日子,它自然的生发出一片葡萄架,绿的。没人除草、犁土,更不用说除虫害了,它依靠着自己,到了六月初葡萄蔓上长出了花絮。

  有谁知道呢?在男人、女人都还是6岁的时候,一天中午,一只刚从桃林飞过,牵引着桃花味的蜻蜓栖息在女人的窗前。那时候,女人刚刚睡下,蜻蜓在那里做了什么?没人知道,也从未有人问起。只知道这只蜻蜓在当天下午被这个戴着天蓝色鸭舌帽的男人用一把大扫帚完完全全地捂住了,恰恰这时,女人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走到窗前,眺望远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天晚上,拿着塑料制黑色手枪的男人放飞了一只闪着绿光的萤火虫,这只萤火虫恰巧在窗边女人的眼前飞过,又落在女人肩上,这一切又有谁知道呢?
  “这件事发生过吗?”我们时常会问自己,或许真的发生过,只是我们没有注意,似乎也与自己无关,也不管不问了。

  躲在葡萄架阴影下的很细、很白的、处于豆蔻年华的一朵葡萄花情窦初开,她羞涩的、不由自主地把眼瞥向阳光下的他,阳光下的他豪放、粗犷,无所顾忌地高谈属于男孩子的秘密,她在黑暗处静静地听着,憧憬着心中的爱神,憧憬着和他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毫不知晓。他一说话,她就细细地听,听着听着就进入了幻境,这里温暖和谐、春暖花开。

  沉寂,沉寂,还是沉寂·····
  “咦~~快点啊!”那个扎着一绺一绺辫子的孩子说,也不知对谁说。
  “你到哪里去?”男人女人几乎同时开口。
  “何奈桥。”几乎同时回答。
  “你从哪儿来?”恰巧又同时问。
  男人指指正北面,说,“那里!”
  女人没有细问究竟是正北多远的什么地方,说:“那里!”,说过撅起嘴对着正东方向。
  男人心里怪怪的,表情也怪怪的,语言也怪怪的,女人也是如此······
  “呦~开始了~~~!”戴鸭舌帽的男孩说。
  彼此交流了大概了5分钟吧,又回归沉寂······

  从卑黎梧山西边山后流过来一条大河,在山南分成两条河流,一条大拐弯似的从山的东面回流过去,另一条流经这座城市,据说很久以前城市居民过着原始生活之时,这条河流早就在了,她无私地养育着这座城市,养育着这里的人儿,养育着这里的一切。从何奈桥下流过,而何奈桥在这座城市的正中间,何奈桥呵,何奈桥,这个名字也不知叫了多久。

  之后两人起身走了,再没有说话,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交换联系方式,明明都要去那座城市,却一前一后,一左一右。虽然只交流了前前后后没有10句话,但他们的神情却很满足。真正伟大的情感不过如此,只言片语,即使彼此神态窘迫,即使相望无语,但过后,彼此间却感觉这是世界上最真切的交流。短短的邂逅罢了,下次还会相遇吗?会在什么时候?在哪里?
  不知道。

  那朵阴影下的葡萄花向往着心中的爱神,向往着属于自己明天的幸福,她尽力向外伸着自己的头顶,向外,再向外。葡萄藤盘螺一气,葡萄叶愈发茂密,她看不到他,只能再向外。晴朗的正午,只有热风肆虐,她第一次触到了燥热的阳光,莫名的恐惧席卷全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害怕,怕。

  顺着高耸的卑黎梧山慢慢往下望,依次是皑皑白雪、低矮的荆棘丛、针叶林、阔叶林,视线跳过从东面回转的支流,在“丫”字型岔口有一间土房子,表面涂上了一层白色石灰,有的地方脱落了一块,就不和谐地漏出黄色的泥土。
  当你对着房子喊:
  “有人吗?”
  如果没人答应,那他一定就在书房里,不是翻阅读了N遍的老书籍,就是在写十多年就开始动笔却始终都没有完稿的书。书房的书桌前里有一个敞口的破旧背包,里面装着一本似乎在水里泡过的皱巴巴的《现代汉语词典》、三个空的牛肉罐头罐(红、黄、绿三种颜色)、一顶天蓝色鸭舌帽、一把塑料制黑色手枪。
  “滚他妈的,是谁?没看见我在数葡萄吗?”
  “龟孙子的,怎么偏偏就现在来了,不知道我在枣树下尿尿呢吗?”
  “尻,有本事你过来把葡萄都给我剪下来!”
  ……
  如果你听到诸如此类的回话,不要像一般人要么默默离开,全当作没来过;要么抱怨的骂几声作为回应,继续自己的旅途。你不妨想一想,这个男人为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臭骂?又骂得如此粗糙,酣畅淋漓?我们是不是有时候自己也想这样痛痛快快地骂几句,不管骂天、骂地或只是简单的发泄一下糟糕的情绪?为什么有的语言被尊奉为艺术,有些就必须消失呢?
  这时,那个男人不是在葡萄架下数青涩的葡萄,“1,2,3,4,5,6,7,8,9······”,就是在枣树下数微微发红的枣子,,“1,2,3,4,5,6,7,8,9······”。仅此而已,不知疲倦。
  那间土屋朝着卑黎梧山,周围的院墙是用篱笆围成的,到了夏天开满了牵牛花,红的、粉的、白的,仅此而已。土房子的颜色也在变,早上是灰绿色,正午是白色,到了傍晚是橙红色,晚上当然就是黑色的了。当太阳刚亲吻到卑黎梧山时,就已经是傍晚了,那里的沉沉天空真的抹着“赤橙黄绿蓝靛紫”皱纹似的彩霞,那个男人这时可能就会在葡萄架下品读“山气日夕佳”的美景交融。嘴里不时骂上一句“真他妈的漂亮!”

  在何奈桥,男人午夜蓦地记起上次女人好像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何奈桥边有没有卖婆孟汤的?”为什么偏偏这么叫呢?所以男人早早地顶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到了何奈桥,一直等到夕阳西下也未曾见有卖“婆孟汤”的······男人几乎绝望了,怎么会没有呢?男人于是漫无目的地走到了何奈桥下,不知不觉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回过神来,原来是一块石碑,正面没有字,是灰色的,后面呢?男人好奇的走过去,拨开遮盖的长长的苇草,有一排字:到那群微生物腐蚀了那具尸首为止。男人很是好奇:什么意思?有什么预兆吗?仅仅这一句话不通,直觉告诉他还少些什么,但是是什么呢?
  “喂,你也在这?”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只有在这无风的日子才能听到。
  男人猛地一惊, 转过头,什么也没看见,视线慢慢下移:
  “嘿,原来是你啊!”
  是,是那个扎着一绺一绺的小辫子,头发略微发黄,手里握着一把桃木制一榨长一指半宽的剑的小孩,他蹲在男人后面,两眼盯着男人发呆。
  “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戴着······天蓝色鸭舌帽·······的孩子,一定是!”
  “你胡说什么,我都这么大了,是个孩子?可笑!哈哈哈哈······”男人真的笑了,是仰天大笑!
  当一个人告诉你一件驴头不对马嘴的事时,你会怀疑吗?不知你会作何解答,我承认,我会。
  那个孩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那把剑,在石碑正面从左向右轻轻一扫,石碑上出现了浮雕效果的动画:无数的蝌蚪状精子向前游动,一会儿这几个在前面,一会儿那几个在前面,一会儿那几个在前面,不断地交换,更替……越到后面,差别越大,最后,一个精子稍稍领先,最后几个精子前前后后都撞向了那个卵细胞,但是只有一个的头部挤了进去……受精卵不断分裂、分化,渐渐地向子宫靠近…春天里孩子出生了,伴随着一个男婴的哭脸相,其余所有人的嘴角都向上翘起,笑地很幸福……躺着、打滚、坐着、爬着、站起来了、走着、跑起来了……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一个戴着黑色草帽的老人,拄着拐棍,在桥下异常显眼,坐在他用了一辈子的背包上,里面装着一本似乎在水里泡过的皱巴巴的《现代汉语词典》、三个空的牛肉罐头罐(红、黄、绿三种颜色)、一顶天蓝色鸭舌帽、一把塑料制黑色手枪,还有一本书,是雨果的《悲惨世界》。他笑着用沙哑的声音说:“这个背包里的东西只会多,不会少。人的经历只会多,不会少。”周围的人都泪流满面了。第二天,在他背包沾地的地方,多了一把桃木制一榨长一指半宽的剑,剑柄指着东南,剑脊上面从左到右刻着古体字“水流山高”。
  ······
  人的一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出生时哭着,所有人都笑了;临死时笑着,所有人都哭了。
  男人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同样没有问“为什么”,他是知道答案的: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不会问“为什么”了。
  ······
  这时唯有静坐才可静心,男人在这里呆了一夜,那个小孩不知去了哪里。

  在何奈桥南边有间茶屋,很小的一间,玻璃门,上贴“容膝”。屋中间放着一张黄色仿木茶桌,最下面就像是树根,缠缠绕绕,很难找出这条树根进去后从哪里出来,茶屋老板是个男人,在茶道方面颇有造诣,天天逍遥自在,以茶会友,从不收茶钱,问起旁人,只知道他曾说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卖瓜子,其他一直是个谜。
  男人看见了这间茶屋门前有一幅大大的旌旗,上书“缘”,很有劲道的一个毛笔字。于是男人进去了······

  那个住在卑黎梧山脚的男人一直在等一个人,他不知道那个人会从哪里来,可能从卑黎梧山顶越来,可能从“丫”字型河流的任一方顺流或逆流而来,也可能从东南方向的任一路走来,向他招手:我来了!他只知道TA来了,他就要动身了,去哪里?何奈桥。为什么?我们也知道了答案:如果他不去,我们就不会问:他为什么去。男人一直在等,枣儿红了又红,葡萄剪了又剪,但那个人一直没出现。

  男人打开门的刹那间,从玻璃门上隐隐约约看到一团紫色,心里悸动了一下,这种悸动算不上害怕,反正是莫名其妙的,男人没有回头,心想:幻觉吧。但是,男人还没来得及迈步,就有一双白皙的手从头后伸出捂住了男人的眼睛,稚嫩的娃娃音: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猜猜你是谁。”
  “笨啦!我要问‘猜猜我是谁’,嘿嘿嘿…”把“我”字读得很重。
  “脑子反应真慢,我说的‘你’,就是你说的‘我’,明白吗,呆子 ?”
  “什么乱七八糟的丸子,我不知道。”
  “呆子不知道,很正常的嘛!”
  “我那么聪明的人,你怎么能喊我‘呆子’,傻瓜?”
  “呆子,自己是什么不是别人叫出来的,不是吗?”
  “你这个大大大大傻瓜,别跟我扯那么深奥的,我不想听。只知道那个可以回答一切以‘为什么’开头问题的答案:如果不是这样,那我们就不会问‘为什么这样’。”女人说这句话时没有笑,收回了白皙的手。
  男人也没有笑,只是回头看了看女人,看了看那幅旌旗,说:“进去吧!”
  他们什么时候就这么熟悉了,才刚刚第二次见面。
  “有人吗?”女人轻声问道。

  女人眼睛瞥向男人,看见男人望着那个木桌发呆。女人走了过去。

  桌子上的订着一张卡片,上写:“请自便”,旁边是一张纸,上有一篇文章《伪装》,纸上有淡淡墨痕,像一把剑,剑脊上面从左到右刻着古体字“水流山高”。

伪装

把自己装在袋子里

不,还戴着面具

只为了顺应这个

所谓的新新世界
新新世界

够了,真的够了

面具太沉,压扁了我的脸

袋子太闷,我几乎要窒息

但别人还戴着面具

还在袋子里

不,不,不,

我要出去!

我要出去!

我要出去!

摘下面具

我是我,我又不是我

呵,
呵,

去他娘的

我摘下了面具,走了,去卑黎梧山下,见一个等我的人,再等另一个人,
如果你来了,呆在茶屋吧,去武夷山可以学习茶道

我知道,你也见到了那两个斗蛐蛐的小孩

  男人真的停了下来,问女人:“你也一直在袋子里还戴着面具吗?”

  “你说呢,傻瓜?”

  “我不想问为什么了,摘下面具出来吧!”

  “不,不,那样的自己,我都不敢想是怎样的,好可怕的。”声音里伴着哭腔。

  “是啊!做人不容易啊!有人说:我们的生命就像一根弦,拉紧了才能弹好,弹好了就够了。”

  “说的容易,不,不,我不愿意那样,那样的自己未免太可怕了。”泪水决堤而出。

  “是啊!我自己在这里慢慢参透吧!”

  之后进了内间,关上了门,泪水奔涌但没有哭声。颤抖着说:“你走吧!”

  “走?,不,我会回来的!可是,就这样结束了吗?”娃娃音里伴着哭腔,撕心裂肺的痛。

  “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哪里谈得上结束呢?”

  是啊!没有开始过,哪里谈得上结束?就像上一个男人与上一个女人一样,此后再也没有见面,这一别变成了永别······

  永别······

  男人一直呆在茶屋里,直到下一个人到来前······

  过了多久?葡萄花也已变成了葡萄,从前的她这朵葡萄花已经离她的爱神更近,可是他却把她当做哥们,她也不能再爱他,因为阴影里的她在阳光照射下,俨然变成了雄性。努力追求了很久,才发现,一生如梦。她与他在同一只篮子里,她的泪水哭干,化作淡淡冰凌薄雾,附在葡萄皮上,从此刚剪下的葡萄,皮上大多都有白色泪痕······

  在卑黎梧山下的山下的男人那天醒的很早,他有预感,那个人快到了,收拾起背囊,戴着一顶黑色草帽,在门口等着,远远地看到了背着背包的茶屋主人,就走了,登上了卑黎梧山,翻了过去。走了多久已无从考证,只知道他最终在雪天里走到了何奈桥下,笑着离开了人世·····

2012/0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