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风拙笔,知我罪我,一任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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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铁索,大渡河的波涛,二十二勇士的飞夺,成就了泸定桥;“一统山河”四字,遥见康熙天下一统的雄心壮志,其却不曾料到数百年后,红军长征,北上抗日,抵御外侮,同样的志存高远,而历经挫折的红军,曾在这片土地四渡赤水,飞夺泸定,摆脱险境,继续北上,最终完成了“一统山河”的历史大业。
——题记

  泸定的大街上,红军路,成武路耳熟能详,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年代的特殊的记忆。关于泸定桥是怎么横亘百米大河搭建起来的,当地有一个传说:“说是当时有一位名叫噶达的大力士,他夹着两根铁链乘船渡过对岸,一来一回,跑了七趟,最后桥虽然建成了,但是他却因劳累过度而死。后来当地的人为他建起了一座噶达庙”。读完《拉萨掌故》我才理解了这个传说为什么嘎达会存在?在藏文化中,总会有一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被一些能工巧匠完成了,在口耳相传中这个能工巧匠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式存在的神灵,最终这个神灵可能就成了当地人的出生神和守护神,当地人会日日供祭。

  当年,1935年五月底,据报国民党的军队将在五天内抵达这里,而面对一百多米波涛汹涌的大渡河,轻装简从的红军,可用的跨江船只非常之少,面对险境,红军统帅部决定逆大渡河而上,间不容发,不容有失。接到任务的红四团用一天的时间疾行240华里(120km,我们骑车每天的均速也不过90km),于29日与在守国民党军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
  “这次负责攻占泸定桥的士兵总共分为两个梯队,第一梯队负责突击,第二梯队在后架设木板,22名突击队员奋勇向前,在付出了3人牺牲的代价下,完成了这一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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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泸定的半日修整,是在攻略上达成共识的,一方面,泸定海拔和新沟差不多,我们是为了适应从海拔600多米的雅安到这里1300米的海拔抖升的状态;另一方面还不敢贸然冲到海拔2560m的康定,攻略上有写“折多塘有高反症状,返回康定修整,如果在康定有高反,可返回到泸定稍作修整”。上一篇有写到我拦了一个出租车进了县城,跟司机聊了聊当地的一些风俗与经济状况:当地人口八万左右,由于是山路,所以电动车、天然气的汽车普及不起来,还是摩托车、燃油汽车为主等等。就这么聊着聊到了泸定桥:
  “泸定桥在你们本地人心里什么地位?”
  “这个啊,没什么,一座桥而已,从我小时候就有,没什么特别的。就这个十块钱门票都是康熙收的。”
  “此话怎讲?”
  “这是康熙让修的啊。”
  “哦哦,我对泸定桥的印象本来只有红军的飞夺泸定桥,还有那句‘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竟然不知道是康熙让建的。你出去过吗?”
  “我去过广州的工地上,你们年轻人不知道,那个活是多么累。后来我老婆生孩子,就回来了开出租,反而感觉好多了,再也不出去了,其实只靠你们乘客的钱是不够的,要不是有政府补贴,小日子就难过喽。”
  …

  有时候,我们跨过大山大海,心心念念所要去见的,在本地人眼里,也许只是岁岁年年的习以为常。可最初的我们,不也是那个被自己吐槽无数遍的家乡的本地人吗?即便如此,我,还是选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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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完东西,四点多了,快递点对面有一个广场,在广场舞的流行覆盖度面前,共享单车、网约车、外卖都不堪一击。没过多久,我就和其他队友在广场上会和了,先去超市买了日常的补给品和水果拼盘,到现在还记得张大哥看到了投币的游戏机,立马冲上去,说:
  “来,一起来打拳皇啊。”
  三十多岁的他在打游戏的时候,眼睛里冒出的纯真,真像是一个孩子。“好一年,坏一年,不知不觉又一年”,年轻的我们也终会成家立业,恍惚间,我也二十又三,而我早已弄丢了一切纯真的生活习惯,而这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彼情彼景,是深刻在我的脑海的。

  广场的那一头,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渡河了,桥头堡为一座木结构古廊亭式的建筑,屋檐上是家乡常见的金色双龙戏珠雕饰,对联是当年胡耀邦所题“飞身可夺天堑,健步定攀高峰”,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康熙几百年前的御笔所题仍在。继而泸定桥的几根铁索也闯入了我的眼帘,黝黑发亮,震颤着,似乎在低声诉说着“一统山河”的过往岁月。刚到客栈的时候,老板建议我们晚上六点以后再去,是不收费的,而我们不可能为了省十块钱在这里晃荡一两个小时吧。于是,我和光明、何队买了票就踏上了这座人文名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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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站在桥头堡中,有点昏暗,当桥头对面的噶达庙清晰可见,看到碗口粗的十四根铁索,侧面各两根,当是围栏,脚下平铺九根,每隔几厘米铺一块木板,看上起是无所畏惧的。然而,当你的双脚一旦全部踏上去,整个身子就会跟着晃动的桥身来回晃动,而且越往桥中间走,这种感觉就愈加强烈,不觉让人有些许目眩,对当年的二十二勇士的崇敬之情愈发强烈。一般是两行人在来回走动,如果有第三行人,必有一行会停下来等旁边的人先过去。

  我到达桥中间,闭上双眼,感受着脚下的震颤,之后睁开双眼,望向滚滚江水上游,在南通看厌了长江水,浊流滚滚,而大渡河却是这般淡绿色,江水冲刷着两岸油光锃亮的岩石。联想到《拯救大兵瑞恩》,当年的刘文辉何不炸了泸定桥来阻击红军呢?还好没有炸了这座蜚声中外的铁索桥,历史不容假设,历历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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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一个脸面被晒的黝黑的姑娘,看到我穿着骑行服(我为了晚上不洗两套衣服,没换便装就出来了),就和我打招呼:
  “看你穿这样,骑行过来的吧?”
  “对的。”
  “今天第几天了?”
  “第三天。”
  “你们比我快多了,我是徒步过来的,已经一周多了。”
  “哇,好厉害,你是一个人徒步吗?”
  “不不,我在网上找到了几个人从成都出发了,后面几天几个人退出了,我现在和一个小哥哥一起走的。喏,我们就住在对岸那边的客栈。”说完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继续说道:
  “拿着这把钥匙,上泸定桥不收费的。”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右手拿着手机的姿势好像在直播(后来光明跟我说,她是某直播平台的网红,粉丝百万),我问道:
  “你是在直播吗?”
  “对的,我的粉丝问你是哪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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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前面成都到雅安我有记述到徒步的年轻恋人,而这个靓丽的同龄异性还是着实让我吃惊了一把,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在网上找到了同行者,说走就走。说实话,在之前,一直不看直播的我对女主播的认识是肤浅的,认为她们只是靠着颜值卖肉卖色相变现,直到我和她短暂地交流,还有这么一群女主播,用脚步去丈量世界,以广博的见闻向躺在床上、两眼发直、喝着肥宅快乐水的粉丝们,展现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我为什么没有要求去添加她的联系方式呢?只因为我深知,我们不是活在一个世界的人,也不会有太多的共同话题,哪怕加上了好友,也不过是列表里躺着的另外一个人罢了,过了两三年,就会被我删掉。

  在川藏线上,总会有一些网红出现在你面前,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告诉你,生活,原来还可以这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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